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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連環殺人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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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連環殺人案

“在此, 請讓我代表公司員工,以及永樂街全體受惠街坊,向秦淑珍女士致以誠摯感謝!也歡迎她屢教不改, 哦不, 是為了永樂街全體街坊的幸福生活,再次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!”

中環一家咖啡廳的最裏面, 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拿著一份報紙, 邊念邊咯咯笑:“這女人實在太損了!我都不敢想象, 秦淑珍看到這篇專訪後會有多生氣!”

坐在她對面的女人聞言,端起咖啡抿了口說:“溫月嘴巴確實厲害。”說完又面露疑惑,“你現在不討厭她了?”

沒錯, 約在咖啡館裏見面的兩人正是馮文芳。

外人都覺得, 互相綠了地方的兩個女人應該水火不容, 哪怕之前合作過,分到錢離婚後她們也應該迅速分道揚鑣。

事實卻並非如此。

醜聞剛曝光時, 兩人確實互相憎惡著對方, 直到現在,她們依然看不上對方性格中的某些缺點。

但俗話說得好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她們同樣厭惡著鄭家人, 再加上之前的合作中發現對方並非毫無可取之處,且醜聞曝光後, 兩人一起被名媛貴婦圈除名,現在誰都不樂意跟她們一起玩。

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, 她們只好抱團取暖, 哦不,應該是擯棄偏見成為朋友。

現在兩人關系談不上多親密, 但十天半個月總能出來喝一次咖啡,聊聊現狀,說說關於未來的打算,以及罵一罵鄭家,看看他們家的笑話。

秦淑珍往溫月公司潑油漆反被訛錢也就算了,道歉還鬧得人盡皆知,丟人丟到姥姥家。發生了這麽重要的事,她們當然要出來碰頭笑話一下鄭家。

對於陳佳君的問題,馮文芳想了下說:“說實話,事情剛爆出來的時候我挺恨溫月的,要不是當時事情多,我都想往她公司潑油漆。”

馮文芳放下報紙,一手托腮,一手捏著湯匙,攪拌著咖啡說道:“但後來我覺得,凡事誘因必有果,我做錯了事,總有一天要承擔相應的責任。溫月名下報紙爆出這件事,說到底只是這一天來得更早了些,也更讓我猝不及防。但也正是這份猝不及防,讓我迅速看清了鄭家兩兄弟的嘴臉……”

說到這裏馮文芳臉色暗下去,端起咖啡喝了口後苦笑道,“同時我也看清了,原本以為很可靠的親人和朋友。”

馮文芳從小就聽二太太說他們二房三人是一體的,榮辱與共,所以大學畢業後開始相親,她考慮的從來都不是自己喜不喜歡對方,而是對方家世夠不夠,能不能幫到她哥哥。

所以她放棄了鄭彥海,選擇了鄭彥澤。

雖然現在看來,這兩兄弟一樣的沒擔當,誰也靠不住,但這段時間她偶爾也會想,如果當初她嫁給鄭彥海,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?

可是真的嗎?

想到鄭彥海婚後不但和她有地下情,還時常在外拈花惹草,馮文芳忍不住心生懷疑。

當然那些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她出事前,每次回娘家,不管是她媽咪還是兄嫂,對她都非常親熱。但等她出事,兄嫂瞬間變了臉,媽咪也時常埋怨她糊塗。

甚至在鄭彥澤同樣爆出醜聞後,他們不但不為她感到生氣,還想讓她借此回到鄭家,委曲求全地過完後半輩子。

親人如此,朋友更不必說。

雖然和溫嘉琪認識初期,馮文芳有些攀附的想法,但後來她也付出了真心,把對方當成了她最好的朋友。

要不是因為這樣,當初從溫嘉琪口中得知溫月爆出林永康的身世是為了報覆她,馮文芳也不至於那麽仇視溫月,在林家宴會時跟她發生沖突。

如果她們沒有發生過沖突,或許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,她依然會是溫家的大少奶奶。

出事後,馮文芳曾經打過電話給溫嘉琪,想讓她幫忙找找溫榮生,看能不能搞定溫月,解決她的麻煩。

其實打出那通電話時,馮文芳就做好了不成的準備,要是溫月那麽好搞定,林永康就不會被曝光身世。

她希望的其實是作為朋友的溫嘉琪,能安慰她幾句,或者像之前林永康身世曝光後,她跟著痛罵溫月一樣罵人幾句。

但讓她沒想到的是,什麽都沒有。

溫嘉琪敷衍她幾句後就說這段時間很忙,讓她以後少打電話過去。她聽了心裏很不甘,說自己都是為了她才會得罪溫月,落得這個下場。

誰知溫嘉琪聽後直接說:“第一,我從來沒有讓你替我去找溫月出氣;第二,你落到這個下場難道不是因為你管不住自己,不顧廉恥偷人嗎?文芳,我跟你不一樣,我雖然離婚了,但誰都知道我是被騙了,所以我以後還是要嫁人的,你現在名聲這樣,如果被人知道我跟你還有來往……我們這麽多年朋友,再體諒我一次好吧?”

總之,在經歷過親情友情的雙重背叛後,馮文芳看開了很多事,心裏對溫月的最後一絲怨恨也隨之消散了。

她為其掏心掏肺過的親人朋友尚且如此,她憑什麽指望被她狠狠得罪過的溫月,在知道她的醜聞後替她隱瞞。

“你能看開就好。”陳佳君放下杯子,沈默片刻說道,“我申請了國外的學校,如果順利,可能會出國讀書。”

“你要出國?”

“嗯,”陳佳君苦笑說,“爆出這樣的醜聞,去哪都要被人多看幾眼,在家也總遭嫌棄,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。而且我大學學的是藝術專業,以前背靠鄭家不覺得有什麽,現在離了婚,娘家也靠不住,不趁現在多學一學,我怕分到的財產揮霍完後晚景淒涼。”

馮文芳若有所思:“你有想法就好。”

陳佳君點頭,想想又忍不住勸一句“你也一樣,多為以後考慮考了吧。”

“我會好好考慮。”

……

溫月這幾天有點忙。

雖然潑油漆事件圓滿解決,她幫自己和街坊鄰居都爭取到了賠償,但她並不怎麽放心讓報業員工繼續在永利街九號辦公。

畢竟只要她持續爆瓜,就會不斷得罪人,這次是秦淑珍找人潑油漆,下次得罪的人會不會做更極端的事,誰也不知道。

跟上環中環那些高檔寫字樓比起來,永利街九號的安保太差了。

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安保,那裏的房子都是私人住宅,門面都不多,基本都是普通住戶,公司更是東江報業一家。

東江報業以前就是個瀕臨倒閉的小公司,連新聞都挖不倒,更不用說得罪人,根本沒那機會的,所以東江報業才能在那安穩待幾年。

但溫月穿來後,爆出的全是大瓜就算了,主角還都是富豪,有錢人受了氣肯定要找人出,那些人找不了溫月的麻煩,只好往東江報業使勁。

為了公司員工的安全,溫月覺得不能再讓他們繼續在永利街辦公了。

於是拿到賠償後,溫月就聯系了莊輝,讓他找個安保好點的商廈,最好辦公室再大一點,現在的太小了,以前看著還行,人多起來後她每次過去都覺得逼仄。

其實就算沒有油漆事件,她也不打算讓公司員工在永利街辦公多久,現在只是把搬家時間提前了。

不過最終幫溫月找到合適辦公地點的不是莊輝,而是易淮。

新辦公地點也不在其他地方,就在易淮位於中環的公司總部樓下。

易淮投資的產業不少,但規模最大的是地產和電器。

雖然因為他發家比較晚,當時香江市場已經被富豪家族分瓜得差不多,但他依然拼出了一條血路。

而且因為他是記事後才隨家人來的香江,對內地很有感情,小有積累就開始去內地投資,所以內地經濟發展起來後,他身家也跟著翻了好幾倍。

不過易淮很清楚,他能在內地得到那麽多優待,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港商身份。所以內地發展再好,他也沒有放棄大本營,沒有將總部遷到內地的想法。

甚至四年前,他還斥巨資在中環買下了一棟商廈。

那棟商廈建於八十年代初,有三十六層高,易盛總部人不多,占了中間四層,樓上樓下都租了出去。

正好最近樓下有家公司破產退租,得知溫月想給報業公司換新辦公室後,便提議將樓下租給她。

溫月聽後有點心動。

雖然她沒去過易盛總部,但當了這麽久鄰居,對易淮這人有一定了解,他這個人非常註重安全。商廈是他自己的物業,安保肯定不會差。

而且他是男主,能被他看上買下當總部的商廈,環境肯定也不會差。

唯一差點的可能是租金,雖然《東江娛樂報》銷量呈穩定上升趨勢,但公司人員也一直在增加,相應的各項開支也在增加,目前的收入支出只能說略有盈餘。

但中環的三百平辦公室,想也知道租金不會便宜,加上這筆支出,報業公司的財政壓力會有點大。

可溫月轉念一想,有壓力才有動力嘛!

反正她有錢,就算短期內收支無法平衡,多個租金也不至於把她拖破產,最重要的是安全。

不過找易淮一問,租金便宜得讓她驚訝,以至於她忍不住問:“你該不會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虧本出租吧?”

易淮最近沒那麽忙,晚上回家的時間早了很多,偶爾中午也會回家吃。兩人碰面的機會多了,交談自然隨之增多,關系比一個多月前融洽許多。

這不,易淮都會開玩笑了,他說道;“如果看你的面子,我可以免費出租。”

“那租金為什麽會這麽便宜?”溫月疑惑問。

易淮解釋說:“香江人重迷信,我打算租給你們公司的這間辦公室,前任老板是因為破產退租,所以很多人嫌兆頭不好不願意租,就算願意租也要趁機壓價。與其低價租給陌生人,我想不如把辦公室低價租給你公司,說不定你們公司規模大了,以後我整棟樓的租金都能跟著漲一漲。”

這理由……倒也說得過去。

溫月思索著說:“那咱們先簽半年約?”按照現在的勢頭,半年後報業公司的盈利較現在應該會有比較大的提升,應該能負擔得起中環商廈的高額租金。

“可以。”

於是親自前往易盛看過空出來的辦公室後,溫月和易淮順利簽訂合同,她也迅速聯系黃志豪定下搬遷事宜。

因為之前公司退租時欠了兩個月租金,老板無力支付,只好將辦公桌椅櫃子等抵給易盛。溫月看過後覺得那些家具都挺新,就以相對低廉的價格一並接受了。

不用另外定制家具,搬家工作自然進行得很快,周五早上新一期報紙剛上市,下午東江報業便集體搬了家。

換了新辦公室後,公司員工們都挺興奮。

尤其是黃志豪後面挖來的那些人,他們以前都供職於大公司,辦公場不是在商廈就是獨自一棟樓,不像東江報業蝸居在居民區裏。

雖然離職前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,進東江報業後做得也很開心,但從商廈到居民樓,心裏仍忍不住生出落差感。

如今公司搬到中環的易盛大廈,這些人心裏連這點落差都沒有了,搬家時說說笑笑,來回跑幾趟也不嫌累。

因為新辦公場所面積挺大,而公司員工沒那麽多,所以溫月給自己也弄了間辦公室,方便她以後隔三差五來坐一坐。

搬家後的第二天,溫月再來公司就沒去主編辦公室,而是把黃志豪叫了過來。

叫黃志豪過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,一是她打算在現有基礎上,增加發行一份日報,作為《東江娛樂報》的副刊發行。

當然,副刊只是溫月個人的說法,理論上兩份雜志是獨立的,但在溫月的考量裏,日報確實是作為周報的補充報紙發行的。

根據之前的經驗,溫月發現每次新瓜爆出去後,瓜主和相關人員或多或少都會有動作,比如真假少爺瓜中溫嘉琪接受采訪,又比如換乘夫妻瓜中夫妻決裂撕逼。

雖然他們鬧出的不一定有瓜剛爆出來那麽大,但他們的這些動作,確實能為報紙帶來巨大的瀏覽量。

所以每次溫月爆瓜後,香江報紙都會迎來一次銷量小高峰。

在這時候,周報的局限性就很大了,因為發行周期長,每次到《東江娛樂報》新一期報紙上市,討論熱潮早就過去了。

要不是溫月手裏有瓜,東江報業真是吃瓜都趕不上熱乎的。

之前溫月只把東江報業當成爆瓜掙吃瓜值的平臺,自然不在意這一點。可隨著公司規模越來越大,員工越來越多,溫月覺得她該為公司未來的發展多考慮一下了。

然後她就想到,既然香江其他媒體可以跟在她後面喝湯,那她為什麽增加一份日報,自己也參與其中跟著喝口湯呢?

於是,就有了今天溫月和黃志豪的談話。

作為公司的實際管理人,黃志豪當然樂意增加一份報紙,這也是公司越來越好的證明嘛。他就是覺得兩份報紙定位重合度太高,而日報優勢又明顯大於周報,他不太確定溫月對兩份報紙的定位是什麽。

或者說,他想知道以後有真假少爺這種大新聞,是要優先刊登在哪份報紙上。

溫月則想真假少爺這種級別的瓜不是每天都有的,而且周報已經有了穩定的讀者群,便說:“我這邊拿到的大新聞優先登在周報上,日報作為補充報紙發行,像之前鄭家兄弟大打出手和離婚的新聞可以登在日報上,這樣流量可以兩頭吃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黃志豪點頭問,“那日報的名字叫什麽?”

溫月想了想說:“東江娛樂日報吧。”

“行,我會盡快做好新報紙發行的準備工作。”

談完這件事,溫月又讓黃志豪列出公司裏筆桿子厲害的記者,如果他們願意,後續她會把新聞撰寫工作分攤給幾個人完成。

黃志豪一聽就忐忑起來:“溫小姐,我之前寫的稿子是有哪裏不好嗎?”

“你寫的稿子很好,但你也看到了,我收到的這些新聞很容易得罪人,秦淑珍膽子算小的,報覆也只是讓人上門潑油漆,但以後的新聞我也不知道會得罪什麽人,更不知道得罪的人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來報覆,我身邊有保鏢,不怕普通手段,但你不同,如果你的身份暴露,你很可能成為第一個被報覆的人。”

多找幾個人撰稿,等於多找了幾個人分攤風險,同時也是為了告訴那些人,針對報業普通員工沒用,新聞來源在她手上,只要她在,就能找到撰稿人,爆出他們的醜聞。

如果是以前,溫月還真不一定敢把風險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但現在她身邊有保鏢,手裏還握著外掛系統,不用再擔心被槍殺,自然能做出更大膽的選擇。

這也是油漆事件中她表現得那麽強勢高調的主要原因,她要吸引全部火力,就得站在最高處。

溫月解釋說道:“前面寫的稿子見報時我讓你署佚名,也是這個原因。”

明白溫月的意思後,黃志豪松了口氣,說道:“報業裏確實有幾個稿子寫得不錯的人,不過他們願不願意來寫匿名稿,我也不太清楚,得先問問。”

“行,問清楚你給我名單就行。”

隨著公司規模擴大,筆桿子也多了不少,黃志豪最開始挖來的幾人就有兩個文筆不錯的,後來陸續招的人中也有幾個好的,還有新入職的徐凱文。

嗯,在參加過東江報業被潑油漆那天的簡易發布會後,徐凱文就向《娛樂日報》打了離職申請,他在公司不怎麽得領導看中,辭呈批得很快,東江報業還沒搬家他就在這邊入職了。

這幾人聽後沒怎麽猶豫,直接就答應了下來。

黃志豪對此並不意外,畢竟記者這行業真挺容易得罪人的,膽小怕事的人在這行業基本沒有出頭的機會。

這些人能被他挖過來,就說明他們不是庸庸碌碌之輩,或多或少都出過爆款新聞,得罪過富豪和明星。

不用出去風吹日曬,幫忙寫寫稿子就有獎金,他們心裏當然樂意。

何況根據之前的經驗,溫月拿出來的都不是小新聞,作為媒體人,誰不想有機會參與到重磅新聞的爆料中去?哪怕寫完的稿子只能署佚名。

佚名本身就是對他們人身安全的一種保護,他們理解的。

搞定公司的事,溫月就準備進行下一步,多去富家少爺千金聚會的地方轉悠,看能不能偶遇瓜主了。

只是溫月還沒來得及行動,就收到消息,得知這些少爺千金們不怎麽聚會了。

原因當然不是這些人突然改了性子,而是香江最近不太平,有人在灣仔公園發現了一具女屍。

而這具女屍,並非近期發現的第一名死者。

這天溫月沒出門,坐在樓下客廳看電視,換了沒兩個臺就看到有頻道在報道最新發生的:“據悉,這已經是近一個月內發現的第三起謀殺案,且這三起謀殺案的死者都為女性……但目前並無更多證據表明,發生的這三起謀殺案之間有任何關聯……”

雖然溫月重視自身安全,有了保鏢後根本不一個人出門,但看到這種新聞依然覺得心裏惴惴,忍不住問系統:【統,你能查到兇手是誰嗎?】

系統回答說:【親,我只有在見到本人時才能看到對方的過去未來哦,所以除非兇手本人站在你面前,否則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呢。】

這是溫月早就知道的事,得知結果並不意外。只是忍不住想,她不可能主動去見兇手,那去見死者呢?能不能從中得到線索。

琢磨這事倒不是溫月眼饞接連四起謀殺案帶來的熱度,想掙曝光兇手的吃瓜值,而是單純的心有不忍。

目前出現的三名死者,有子孫滿堂的老人,也有家庭和睦的中年女性……最新的死者今年三十二歲,是個公司白領,本人性格和善,從不跟人結仇,而媒體放出的照片雖然打了碼,但可以看出是個陽光開朗的女孩。

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,看到媒體放出的一張張受害者的照片,溫月實在很難做到無動於衷。

但系統的回答讓人失望:“除非宿主能見到活的死者呢。”

溫月:“……”這說了等於沒說。

先不提這些案子是不是一個人做的,兇手會不會繼續犯案,就說香江六百萬人,她要怎麽做,才能精準見到下一名死者?

不可能的事嘛!

但溫月沒想到,有些事還真就這麽巧,沒過幾天她就見到了下一名“死者”。

……

溫月見到下一名“死者”這件事,得從一封壽宴邀請函說起。

壽宴主人叫周世榮,是香江一家連鎖酒樓的老板,不過他酒樓規模不大,按照香江現在的階層劃分,他和易淮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。

因此,按照常理來說就算他們認識,周世榮要過六十大壽,以易淮現在的地位也沒必要親自參加,讓人送份禮物過去就行了。

但周世榮身份很特殊,他對易淮有知遇之恩。

而說到這層淵源,就不得不提一提易淮兄弟倆的身世。

原著中易淮祖籍浙省寧城,對應現實應該是浙江寧波,民國時期舉家搬遷到了滬市,也就是現實中的上海。

易家本就是寧城豪富,當時當家的易淮曾祖又有經商天分,舉家搬到滬市後,易家財富在他手上翻了好幾倍。

易淮曾祖是愛國義士,當時一面經商,一面資助地下黨,偶爾也會幫著傳遞情報遮掩行蹤。只是他做得雖然小心,卻還是被人知道了身份,被捕前夕他收到消息,趁夜送幾名子女分別離開滬市。

易淮祖父被送回了浙省,但因為怕暴露身份沒回寧城,而是去了杭市周邊鄉下過隱姓埋名的生活。

雖然是逃難過去的,但易淮祖父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艱苦,他分到了不少錢,買屋置地只要不亂花,夠保幾代人安穩過日子。

但偏偏易淮祖父不中用,好賭,沒幾年就把家業敗光了。不過這也不是壞事,要不是家敗,解放後易家也不會被定性成貧農。

建國後,國家推行掃盲工作,各地開始建小學,於是上過幾年西式學堂的易父再次迎來了上學的機會。

他這人很有些讀書的天分,本人也很刻苦用功,剛進學校讀的是四年級,半年後跳一級,初中更誇張,三年初中一年就讀完了,高中倒是讀了兩年,然後順利考上大學。

大學畢業後,易父被分配到了滬市一家制藥廠工作,也是在那認識了易淮母親。

大運動開始後,很多高學歷的人被扣帽子,但易父成分好,做的又是技術工作,所以初期沒有被波及,日子還算安穩。

但這樣安穩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,七零年初,易父被好友告發身世,說他有親屬在海外。

在那個年代,有海外關系可是非常嚴重的,於是沒多久,易父被定性下放。易淮母親不願意離婚,帶著他們兄弟跟隨丈夫到了粵省。

易家敗得雖然早,但易父這輩子真沒吃過什麽苦,所以下放沒多久他就受不了了。

恰好他下放的地方和香江隔海相望,當地一直流傳著香江遍地是黃金的神話,逃港事件層出不窮。

易父聽得多了,便也起了心思,他知道有個姑姑很早隨夫家到了香江。

當時粵省想偷渡去香江有三條線路可以選擇,其中西線最近,水路就幾千米,可以游水過去,但這裏巡邏的民兵也最多,很容易被抓。

中線是陸路,不需要會游泳,但要翻越鐵絲網,而且這條線路哨崗很多,還有警犬,同樣容易被發現。

東線防守相對松一些,但這條路去香江也不容易,最近的海邊到香江水面距離也有十幾公裏,必須坐船,所以一般是自制橡皮艇過去。不過有橡皮艇,想平安到香江也不容易,因為這條路風浪很大,搞不好就可能船翻人亡。

易家夫妻帶著孩子,自然沒法游水,陸路也不好走,所以他們選擇的是坐船。因為擔心路上碰到大風大浪或者巡邏民兵,他們準備了很長時間,七四年年初開始計劃,卻直到年尾才正式行動。

他們運氣不錯,那天沒有碰到巡邏民兵,前半夜也一直風平浪靜,但他們的好運氣沒能撐到香江,天明之際,浪來了。

大浪過後,易淮母親被海浪卷走無影無蹤,他們兄弟則被父親拖上了岸。

因為抵壘政策,到香江後他們順利地拿到了身份證。

原本易父打算在香江安頓下來後,直接去找多年不見的姑姑,但打聽許久才得知他們一家早就舉家搬遷到了美國。

易父無奈,只好帶著易淮兄弟在租金便宜的寮屋住下。

剛在香江安頓下來時,易父以為憑著大學學歷,就算沒有親戚幫助他肯定也能出人頭地。但現實非常骨感,當時香江對內地學歷認可度並不高,再加上他粵語不太好,找工作處處碰壁,能找到的不是服務員就是送外賣。

這讓易父感到很挫敗。

好在他學習能力不錯,苦熬半年後終於迎來了轉機。

那時候易淮兄弟都以為日子會變好,卻沒想到半年不到,易父就認識了新女朋友。因為對方家世優渥,且年輕未婚,不願意養別人的孩子,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家。

第一年,易父還時不時會回去看他們兄弟,到第二年他就開始只出錢不露面,到第三年,人沒了錢也沒了,他新任妻子懷了孕,準備移民到國外。

當時易淮也才十四歲,雖然個子不矮,但正規點的店都不會招他。不正規的店要他卻會把工資壓得很低,根本不夠他和弟弟生活。

走投無路之際,他走進了一家冰室,問他們招不招人。

那家冰室人手充足,並不缺人,但老板知道他的情況後決定錄用他,而且不但工資正常給,還願意在倉庫隔出個小房間給他和弟弟住。

後來得知他讀書時成績很好,冰室老板還整理了兒子的舊課本給他,讓他得以在工作之餘繼續學習。

十六歲那年,易淮自學完了高中課程,轉行做銷售的同時,也想辦法弄到了香江大學的旁聽證,開始出入大學校園旁聽自己感興趣的課程。

二十歲那年,易淮攢了一筆錢進入股市,恰好碰到股市暴漲,掙到了第一桶金。

雖然易淮能有今天的成就,不全是因為冰室老板的幫助,但他當時給予的幫助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易淮的命運。

而那家冰室的老板正是周世榮。

易淮這人看著冷,實際上很有情義,發家後沒忘記拉拔周家,投錢幫周世榮將冰室擴成酒樓,公司員工聚餐和客戶見面也基本都是在周記酒樓。

周世榮做生意實在,又有和易淮的這層關系在,這幾年生意自然順風順水,到如今名下已經開了五家差不多規模的酒樓,形成連鎖。

每年周世榮過生,不管是大辦還是自家人吃頓飯,易淮都會參加。這次是六十大壽,他自然更不會缺席。

不僅如此,他還特意提前把在內地管理公司的易東給叫了回來。

易東和易淮長得挺像,身高也差不多,要不說他們差了幾歲,第一次見的人沒準會把他們當成雙胞胎。

但兩人性格截然不同,易淮可能因為是大哥,十幾歲就要養家,性格更加沈穩,也更嚴肅。

易東經歷的事雖然也不少,但頭上始終有人罩著,性格看起來開朗很多,回家看到溫月就主動迎上來,熱情地和她握手,笑瞇瞇道:“久仰大名!大嫂你好!”

這兩個四字組成的短句,單拎出來哪個聽著都沒問題,但組合在一起怎麽聽怎麽奇怪。

再結合原身和易淮結婚後一直分居,三年裏和他這個丈夫見過的次數兩個巴掌都數得過來,更不用說易東這個隔了一層的小叔子。

溫月很懷疑面前笑容洋溢的人是在嘲諷她。

顯然不止她一個人這麽覺得,易淮聽後眼神淩厲地斜了弟弟一眼:“好好說話。”

“我這不就是在好好說話嗎?”易東反問,對著溫月笑瞇瞇解釋道,“大嫂你不知道,我人雖然不在香江,但一直都很關註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事,你大義滅親的事我可沒少聽,唉,可惜大哥心狠,自己拍拍屁股回香江就算了,還要我常駐內地,不能近距離旁觀這些事。”

邊說邊拿眼睛瞅易淮,但後者根本沒搭理他,拋下一句“吃飯”就越過他去了餐廳。

易東不由嘆氣,對著溫月賣可憐說:“大嫂你看,我過的日子就這麽水深火熱。”

溫月卻絲毫不同情他,甚至捂住了眼睛說:“你別頂著跟你大哥這麽像的臉做這種表情,瘆得慌。”

說完不管一臉愕然的易東,也快步去了餐廳。

良久,易東才閉上嘴巴,微微側過頭,聲音幽幽道:“看來這段時間,大哥大嫂相處得不錯啊。”

旁邊站著的劉管家會意,說道:“確實不錯。”

“哦?那他們住到一起了?”

劉管家遲疑片刻,搖頭:“暫時還沒有。”

“嘖。”

……

易家的餐桌是長條桌,人口多的家庭,比如溫家,溫榮生這個男主人向來是一個人坐在上首,然後小老婆和子女分坐在他兩側。

但易家之前就溫月和易淮兩個人吃飯,後者也不是那麽重規矩的人,於是兩人向來是在長的桌邊相對而坐。

今天雖然多了易東,但管家安排人擺餐具時,仍遵循了他們之前的習慣,只是一邊擺了兩套餐具,一邊只有一套。

易淮自然坐在了兩套餐具那邊,溫月則按慣性坐到了對面。

一般來說,易東進餐廳後應該坐到還有易淮身邊,但他這人向來不走尋常路,毫不猶豫坐到了溫月下首,再伸手將空的那套餐具往面前一拉,並笑著問:“大嫂,不介意我坐在你身邊吧?”

他都這麽問了,溫月還能說什麽:“隨便。”

“我就知道大嫂是個痛快人。”易東笑瞇瞇說完,伸手夾了一根糖醋排骨,吃了一口說,“嗯,還是熟悉的味道好吃。”又問溫月住過來後飲食上有沒有不習慣。

溫月回答說:“挺好的。”

“那就好,大哥這個人啊做生意厲害,但人際交往方面嗯,”易東嫌棄搖頭,“尤其是跟女人相處,哦,他就沒跟女人相處過,以前有次出去吃飯,隔壁桌一個女生問他家裏電話號碼,大嫂你知道他跟人說什麽嗎?”

溫月看一眼皺眉吃飯的易淮,想到前世看過的言情小說經典橋段,猜測問:“他對人說沒有電話?”

“大嫂你厲害啊!”易東一臉驚訝地說,“這都能猜出來,看來你很了解大哥嘛!”

溫月:“……那倒也沒有。”

“大嫂你不用謙虛,我都明白的。”易東笑瞇瞇地說,“總之大哥這個人呢,前半輩子精力都撲在了工作上,其他方面就差點,經驗不足嘛。還成天板著個臉,看起來很嚇人,但他這個人其實很柔軟的,有個詞怎麽說來著……”

溫月問:“外冷內熱?”

“對對,就是這個詞,大哥就是這種人,所以大哥你在家住著有哪裏覺得不舒服,不用不好意思,直接跟他說就行,他肯定會給你解決。看他板著臉也不用害怕,他這個人在外是老虎,在家就是紙老虎……”

易淮再聽不下去,放下筷子問:“你不餓?”

剛還說大哥是紙老虎的某人瞬間老實下來,幹笑著說:“我剛回來,跟嫂子聊聊天,拉近一下關系嘛。”

“看來是不餓。”易淮有自己的理解方式,說道,“你去書房等著我。”

易東:“大哥……”

“一、二……”

沒等易淮喊到“三”,易東長嘆一口氣對溫月說:“大嫂,咱們下次再聊啊!”說完起身出了餐廳。

易東走後,易淮遲疑片刻道:“阿東沒正行,你不要聽他亂說。”

“他亂說了嗎?我覺得他說得挺對的啊,”溫月直視著易淮的眼睛說,“我也覺得你這外冷內熱。”

易淮怔住:“是嗎?”

“當然,”溫月舉例說,“我爆那些豪門的料,我爹地每次都只知道讓我小心註意不要得罪人,但你一直都很支持我,不怕我得罪人影響你,我覺得你比我爹地好多了。”

易淮:“……”雖然是跟她爹地比,但好歹算是誇獎?

……

吃過飯,易淮去了書房。

易東在裏面侯了許久,因為覺得無聊,易淮進去時他正盤腿坐在花瓶前拔其中一朵花的葉子。

易淮看到忍不住擰眉,走過去問:“手欠?”

“我無聊嘛。”易東說著,連忙起身走到易淮身邊,笑著問,“你和大嫂聊得怎麽樣?”

“沒聊。”

“沒聊?不可能!”易東一臉不信,“我給你鋪墊了這麽多,還給你們騰了地方,那麽長時間你一句話都沒跟老婆說?”

聽到“老婆”兩字,易淮斜易東一眼,坐到辦公桌後說:“他說我比她爹地好。”

“這……”雖然是誇獎,但拿老公和爸爸比,是不是不太合適?

易東正琢磨著,就聽易淮說道:“明天周叔過壽,你和我一起過去。”

“知道。”易東回答,想他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嗎?

易淮繼續說:“壽宴過後,我會和周叔提一提你和小冰的事。”

易東臉色變了,卻沒急著開口,而是慢悠悠地靠到椅背,做出玩世不恭的模樣笑問:“大哥你在說什麽?我和小冰能有什麽事?”

“我打算讓你和小冰先訂婚,等她大學畢業,你們就結婚。”

“我和小冰雖然認識,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,沒有其他感情,”易東笑著說,“把我們湊到一起,不太合適吧?”

易淮說道:“感情可以慢慢培養。”

“但據我所知,大哥你和大嫂還沒有同房?”

易淮皺眉:“我在說你和小冰的事,跟這有什麽關系?”

“口說無憑啊,大哥你說感情可以培養,總得拿出實際案例來吧。大哥你和大嫂婚前沒有任何感情基礎,正好是活的案例,所以我想著也不用去找其他人了,包辦婚姻好不好,看你們就行。”

易東搖頭嘆氣說,“結果讓我這個當弟弟的很失望啊!”

易淮:“……”

見易淮被噎住,易東再接再厲道:“所以我決定了,要向大哥你看齊,大哥你什麽時候跟大嫂住到一起,我就什麽時候同意和小冰培養感情。”

易東盤算好了,如果他哥被他這話刺激到,打算奮起直追,成功後肯定會忙起來,要平衡工作和生活嘛,短時間內估計沒時間也沒心思來操心他的人生大事。

失敗就更簡單了,他大可一句“你都沒能和大嫂培養出感情,怎麽能確定我和小冰能培養出感情”,把人給堵回去,從此游戲人間,任他逍遙。

……

次日一起去參加壽宴的還有溫月。

過去三年裏原身沒跟易淮去過壽宴,不只是壽宴,其他場合兩人也沒一起出席過,就連溫榮生過壽都是分開到場。

那時候,兩人之間的不和香江人盡皆知。

所以溫月住到易家的消息傳出去後,蹲守在外面的狗仔沒斷過,兩人每次出行都會被拍。只要那天前後她沒爆瓜,她和易淮一起出行的事就很容易成為其他報紙的頭版頭條。

每次看到相關新聞,溫月總是不太高興。

倒不是不高興被拍,而是覺得肉痛,這可都是能轉換成吃瓜值的流量啊!

為此她還考慮過,要不要每次出行前都找系統要張她和易淮的照片,再安排自家報業的記者來采訪一下,告訴大家他們要去幹嘛,爭取把吃瓜值和流量一起捏在手心。

但系統說宿主不能帶別人吃自己的瓜,並強調這是鐵律,它沒辦法改變。溫月沒辦法,只好忍痛放棄歪門邪路。

唉。

溫月正在心裏嘆著氣,就聽到前排坐著的保鏢提醒:“老板,有人拍照,應該是記者。”

“不用管。”

嗯,因為被拍多了,不管是保鏢和易淮都已經很熟悉流程,兩句話就完成了相關交流,轎車正常前行。

太平山不僅有豪宅,還可以觀光,今天是周日,上山下山的人很多,轎車行駛速度並不快。

下山後更不用說,香江是出了名的堵車,尤其港島區富人多,哪怕現在是九十年代,高峰期路上車流也不小。

他們四點半出發,到周記酒樓時已經快六點,賓客早已全部到齊。

不過親自迎出來的周世榮臉上沒有絲毫不快,看到易淮就給了他一個擁抱,又拍拍易東的肩膀,說他比半年前看著更結實了。

最後又將目光落在溫月身上,略有些遲疑地問:“這是溫小姐吧?”

溫月上前和周世榮握手,笑著說道:“榮叔,您喊我阿月就行。”

“誒!”周世榮嘴上應著,眼睛卻看向易淮,見他眼神溫和地點了點頭,便激動說道,“好,好,你們兩個好好的,以後我也能徹底放心了。”

幾人說著話,站在周世榮身邊的中年男人開口說:“宴席要開始了,不如我們進去再聊?”

“好,進去再聊。”周世榮回過神,忙請易淮幾人進去。

辦壽宴的這家酒樓是周世榮擴大規模後開的第一家酒樓,跟後面開的酒樓比起來,這家規模並不算大,但因為地處繁華的銅鑼灣,所以周世榮一直很看重這家酒樓的業績,並把總部定在了這裏。

為了辦壽宴,今晚酒樓沒有開門迎客,大堂裏坐著的都是周家的親朋好友,以及酒樓合作夥伴和老員工。

原本大家都在聊天,但隨著周世榮領著易淮等人進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門處。坐在靠門幾桌的賓客中,腦子靈光的更是直接站了起來,也不湊近討人嫌,只熱情招呼一聲:“易生你來啦!”

有這人打樣,其他人也跟著學起來,於是一行人走到主桌這一路都有人打招呼。

易淮三人是貴客,自然在主桌坐下,一起坐在主桌的還有周世榮夫妻和他兩個兒子兒媳,最後還剩一個位置。

周世榮妻子見了問:“小冰去哪裏了?”

“她去洗手間了,應該很快回來。”周世榮大兒媳說完,特意詢問易東,“阿東你和小冰很久沒見了吧?”

“是有兩年沒見。”易東說道。

“那確實不短了,我還記得家裏開冰室的時候,你和阿淮住在冰室後面,晚上他在外面做事,你就在後廚帶著小冰寫作業,”周世榮大兒媳一臉感慨道,“一轉眼,你們兄弟都成了大老板,小冰也成大姑娘了。”

回憶起過去的時光,易東也忍不住感慨說:“時間確實過得很快。”

“但情誼永遠在,你們兄弟對我們家的幫助,我們一直記在心裏,小冰也一直記得你這個大哥哥,”周世榮大兒媳說,“知道你今天要過來,出門前小冰在家換了好幾套衣服呢。”

溫月沒有特意關註過易淮兄弟間的談話,也認不全周家的人,接收到的信息不全,但她腦子靈光,聽到這裏在腦海中恍然問:【這個小冰是周家大兒子的女兒嗎?他們這是想撮合她和易東?】

【不是的哦,周小冰是周世榮的小女兒,】系統回答說,【周家也確實想撮合她和易東,易淮也有這個想法。】

要是只有周家有這個想法,事情成功可能性估計不大,但易淮也有……溫月覺得這事八、九不離十,便在腦海裏問了系統一句。

系統卻回答說:【沒有哦,原著裏易東和周小冰沒有結婚。】

【沒結婚?為什麽?】

【不清楚哦,原著沒有寫,原因也不在易東身上,所以要見了當事人才知道。】

隨著系統聲音落下,周家婆媳也說完了撮合的話,見易東沒什麽反應,心裏暗暗著急,周太只好轉移話題問:“小冰怎麽還沒回來?”

“我去洗手間看看。”周家大兒媳連忙起身,正準備去洗手間,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個人,眼睛一亮轉頭笑道,“小冰回來了!”

溫月聞言,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,就看到一個身材纖細,穿著淺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穿過人群正往主桌走來。

看到來人的瞬間,溫月突然明白,為什麽相貌平平的周家人會生出撮合她和易東的念頭。

這姑娘真會長啊!

她的五官可以說是集父母之所長,眉若遠山,眼如秋水,鼻梁和嘴唇不算特別標志,但恰到好處。

這樣的相貌哪怕是在美人輩出的香江娛樂圈,肯定也算出挑。

可惜溫月還沒欣賞多久美人,就聽到系統提示音在她腦海響起:【叮——有瓜!】

溫月沒把瓜主和周小冰聯系起來,聽到提示第一反應:【瓜?誰有瓜?】

系統則在提示響起的瞬間收到了瓜主信息,迅速回答說:【周小冰,女,二十一歲,生於一九七三,死於一九九四……死亡原因,匕首直插心臟,一刀斃命。另,死者生前遭受過淩辱,手腳有捆綁痕跡……】

最後,系統總結說:【宿主,她是香江近期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中的第六名死者,死亡時間是明天晚上十二點整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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